作家 石德華 (文稿)
作家的前身是生活家──專訪作家石德華
石德華 (1955~ ),被蔡淇華老師譽為台灣最會教散文的老師。湖南新寧人,生於苗栗,遷居彰化,現居臺中。A型,天蠍座。持續創作中。曾獲梁實秋文學獎散文首獎、台灣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。著有:校園勵志散文《校外有藍天》、《典藏青春與愛》、《青春捕手》、;生活散文《時光千噚》、《約今生》、《火車經過星河邊》、《看我,久久久久》等;小說《愛情角》、《新新古典西廂記》、《新新古典長生殿》。
文學是最好的日常
有些人看到作家書中擁有豐富的故事,便認為那是因為作者的日常都充滿著樂趣,但石德華老師說:「其實不是的,我就像普通人一樣過生活。 」那麼為什麼作家筆下總有活頭源水來呢?原來是來自於對生活細節的「覺察」,「當你能細細地去感覺於觀察,你會發現那些理所當然的存在,其實蘊藏著各式各樣的微小卻美好的故事。」
身邊準備紙筆,隨時記取靈光一閃
「提起筆來,寫一些東西,記下來。」,她提醒所有學生「習慣在身邊準備紙筆,隨時把東西記下來。」老師自己就有著隨行隨記的習慣。為了不讓腦中的靈光一閃旋滅,所有能寫字的物品都是她的筆下紙。老師提到一次上廣播接受作家路寒袖老師的訪問,路老師說靈感來了,但礙於手邊無紙,馬上拿起餐巾紙奮筆疾書,沒想到有痴人更甚。石德華老師說,自己為了記錄,有時連發票背面也是筆墨珠璣。一本動人的故事,就是從這些大大小小,材質不一的紙張積累而來。
作家的前身是生活家
石德華老師告訴我們:「即便讀寫是我的生活習慣,但沒有人硬性規定我非 怎樣不可,所以我總是備妥所有心情及環境,才開始動筆,或者,花更長的時間等待備妥所有心情及環境。」但老師也說:「比之生命,我認為生活本身比寫作更重要,甚至健康都是。當不當作家,能不能寫作,都不如當個有情意的人來得重要。」
讓獨處成為一種儀式
在熱鬧紅塵與作品之間留一個單間,不一定是要安靜的書房,也不一定要旁邊無人,只要是一個安靜、能讓你獨處,並且每天專注,就像舉行儀式一樣全神貫注、深度工作的空間,就是適合寫作的「單間」。因為文學、讀書、書寫、感受都是深度工作,都極需專注,以及能夠專注的空間,石德華老師說:「只有更少,才更讓我感受更多。」獨處這件事反覆做,讓它成為一種儀式,自己是誰,想過怎樣的生活,想要怎樣的人生,腦中老是存有什麼畫面,這些,很重要。「見自己」,是寫作或超越寫作,生命很重要的初起課題,獨處,不只是作品誕生的儀式,更是深刻面對自己的時刻。
我能力所及,我管轄
能力是什麼?又是如何管轄的呢?石德華老師說:「所謂的能力就是你能做到的範圍,在你能力所能及的範圍那,你就去做好做滿。」老師隨即舉了一個例子:「1949年在澎湖,一群山東流亡學生因為拒絕當兵,而衍生了一連串不幸的事,這被稱為『七一三事件』,又被稱為『外省人版二二八』。那段時期有些學生會遭刑求,要他們承認自己是匪諜。」有一位經歷過當時現已白髮蒼蒼的老先生說:「我們家當年有被徵用,那位學生雙手被吊在樑上審問,那時我們也不曉得該做什麼,小老百姓能做什麼呢?這世上有些事是佛陀或基督都解決不了的,但我媽媽會在中午軍人去吃飯的時候,拿起一個板凳,放在學生的腳下,或偷偷的煮一碗熱粥給學生吃。那個板凳,那一碗粥,那位媽媽做到的,便是在能力所及內的出力。」
或大或小,能力範圍因人而異,能為善良做的,就是我管轄。
找自己的單間,保存自己的單色
石德華老師認為我們這個世代的年輕人,擁有太多的資訊來源、閱讀機會,是她高中時期所沒有的。但是,當我們在大量使用媒體,也就是這個世代最有利的武器時,我們所面對的世界,其實太富麗,太撩亂,太切割零碎,以及,太過浮誇虛妄了。在資訊如潮水,節奏快速的世界中,既享受優渥的世代元素,卻又能保有一如紙本閱讀那般,對世事人情,細慢深靜的感受與理解,也就是順風之外還能逆行,在多彩繽紛中,還能保持自己優良的「單色」,我想,這是我對這個世代的青少年,最深情的期許。
執行編輯:502張秉閎
採訪/撰稿:502許芷瑜、504蕭晴、504蔡家葳、504蔡旻佑